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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装前行(01)

  • 半夜发疯补完的第一章,写得奇奇怪怪

  • 极端OOC

  • 极端我流的宗教描写

  • 极端无逻辑

  • 请各位注意躲避


  你的道路是什么,老兄?乖孩子的路,疯子的路,五彩的路,浪荡子的路,任何的路。到底在什么地方,给什么人呢,怎么走呢?其实我们一直在路上,除了行走在路上,等待我们此身的终点,我们别无选择。

   ——凯鲁亚克《在路上》

  


  在站到自己公寓那扇木门前,贝兹就已经在很多人口中听到待会儿奇鲁要对他说的事。他深吸一口气,把钥匙插入门锁,虽然奇鲁在家里待着,但是他总要求奇鲁单独在家的时候必须要把门反锁起来。“注意安全!”贝兹是这么跟奇鲁解释的。

  平时贝兹从来没有感觉门锁里锁栓被钥匙带着转动的声音很明显,可是在今天这细微的金属摩擦声却是清清楚楚地全部传进他的耳中。咔哒一声后,门锁打开了,捏住钥匙的顶部正要把它从门上拔下来,结果指尖打滑把钥匙弄掉了。成串的不锈钢钥匙敲击铺上了瓷砖的地面发出清脆声响,这刚好使贝兹注意到他的手上已经渗出了汗水。先前握不住钥匙大概也是因为这个,贝兹自嘲地想道。

  “这可不像你啊。”屋内的奇鲁比他先一步打开了屋门,顺道附上一句调侃,虽然这人看不见贝兹稍显难堪的神情,但是他大概也能猜到贝兹此时是个怎样的状态。凭借着多年同贝兹相处得来的默契,他侧身让开一道可供贝兹进屋的空间,接着跟在贝兹身后走入客厅。两人都已经站在沙发前面,可是没有一个人坐下来。空气的流动似乎变得困难了起来,贝兹感觉有一种粘稠的,不温暖的东西将他包裹起来,莫名其妙的冲动在撕扯他的喉咙,使他想把某些欲望吼出来,但他还是没有这么做,他已经习惯于忍耐了。

  察觉到贝兹的不对劲,他摸索了一会后抓住了贝兹的右手,也许是左手,接着放低了声音,问:“贝兹,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明明他的眼睛什么都看不见,在这些地方却比谁都敏锐,尤其是在关于贝兹的事上。

  “没什么,我自己待一会就好。”贝兹没甩开奇鲁的手,直接坐到了沙发中间,奇鲁听见他坐了下来也一块坐到沙发上。他们肩并着肩,无论从那个角度看来都算是相当的亲昵的姿势。奇鲁把头搁在了贝兹肩上,有着短短毛发的脑袋顶到贝兹的侧颈,使他不得不分神去制止奇鲁的骚扰。他本来想对奇鲁说别闹,可是不知为什么他把这句话咽了回去。贝兹费劲地转动眼球看向奇鲁,试图分析这个成天笑嘻嘻的家伙脸上表情的意思。奇鲁给他的依旧是与平日里一样的笑容,这个瞎子总是笑得比谁都开心。他想,这家伙或许已经知道他在烦恼什么了。

  几分钟后,奇鲁忽然坐正,用他那看不见东西的蓝眼睛望着贝兹,说:“我想你也许已经知道了,教会让我去斯卡里夫教区,听说那是个很美的地方。”

  ——果然猜出来了。

  “你会一起去吗?”

  贝兹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想起了自己今天想尽办法交给局长却又被驳回的调职申请表,他也想过直接辞职跟着奇鲁一起去,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竟不能下定决心。年轻的时候他曾离开杰达,四处漂泊,当他回到了故乡再次见到奇鲁之后就再也没有离开过杰达。当然,贝兹完全可以选择像年轻时那样抛下所有跟着奇鲁离开杰达,只是现在他没有这种勇气,或者说难以决定。

  他说:“我需要时间处理。”

  是的,处理。处理他的工作,处理他们的房子,处理他们在杰达拥有的东西,以及他不知如何解释的杂乱心绪。

  


  奇鲁是个牧师,在杰达教区算是个无人不知的名人,信众们很喜欢这个看不见东西却总是笑得无比灿烂的牧师,他们习惯与在每一个礼拜日前往教堂聆听奇鲁的布道会。孩子也很喜欢听奇鲁说话,毕竟他说话很有趣,不像其他牧师那样严肃。听说奇鲁要离开杰达,信众们自发地为奇鲁组织了一个欢送会,就在今天。一群人花了不少时间准备了一个惊喜给奇鲁,他们对此信心十足。

  因为礼拜已经结束了有一段时间,教堂里的人几乎尽数离开,整栋建筑再次被其平日里常有的安静笼罩,而奇鲁也如往常那般,礼拜结束后留下来陪那些来找他的人。今天来找他的人不多,于是奇鲁起身推开告解室的木门离开。一个女孩站在奇鲁身后,她看了看奇鲁手上的导盲棍,又看了看奇鲁干净的牧师罩袍,犹豫了一会之后她终于开口问道:“请问……英威先生现在有时间吗?”闻言,奇鲁立马回头笑着问道:“是的,需要我帮你做些什么”女孩抿起嘴,做出一个苦恼的表情,接着她开始顾虑自己的表情会不会暴露自己的目的,随即又想起实际上奇鲁看不见她的表情。

  女孩沉默了一会,奇鲁很有耐心地站在一边等待她的下文。女孩这是想起了她叫住奇鲁的目的,她上前几步拉住了奇鲁那只拿着经书的手,轻声请求:“菩提说想要见见您,但是他不想待在告解室里,拜托我来问问您是否愿意去教会的活动室里见他……”她说出了一个奇鲁有点印象的名字,这使奇鲁变得有些好奇。

  “菩提?是那个被格雷拉局长带到教会学校的孩子吗?”奇鲁的记忆力不错,一下子就想起来这个名字的主人,他应该是“见”过这个叫菩提的男孩的,杰达警区的索·格雷拉局长把这个孩子带到教会学校那天他也在场,他甚至还能记起男孩略显怯弱的语调。他想也没想,立刻就答应了女孩的请求。

  女孩手里攥着奇鲁衣服的一角,带着他往人们准备好的房间走去。安静的走廊被斜射入室内的阳光染上漂亮的金红色,轻薄的日光晕开了奇鲁的影子,尘埃上下浮动,勾勒出夕阳的轮廓。奇鲁收起了他的导盲棍,几米宽的过道中只有他与女孩那节奏纷乱的脚步声。大概过了一分钟左右,他们来到了一扇门前。奇鲁的听力比常人要好,他站在门前的一瞬就听到了门后有些杂乱的脚步声,他猜这大概就是人们为他准备的欢送会。

  门后不算大的房间里站满了人,他们安静地等待着奇鲁走进来。片刻后,房门上的把手传来被扭动的声响,有些年头的门轴吱吱呀呀地转了起来,走廊上明亮的灯光把房间里的人驱赶到了房间的更深处,慌乱的脚步声立马就把他们出卖。奇鲁知道他们在哪,但为配合他们说过的“小惊喜”,奇鲁装作什么也不知道,走到了房间的中央,他说:“有人吗?没人我就要回家啦。”

  人们不说话,闭上嘴巴装作自己不在这里。奇鲁随便叫了几个人的名字,那几个人当然没有回应他,人人屏气肃立生怕下一秒就会被奇鲁发现。女孩知道奇鲁猜出了他们的用意,她松开抓住奇鲁衣角的手,踮起脚跑到人堆里藏起来。不过奇鲁听见了,他只是笑了笑继续配合他们的“惊喜”。

  “捉迷藏可不是这么玩的喔,这种玩法不及格。”他用那种听起来不太讲理的孩子气的口吻说道。

  几个年纪比较小的沉不住气,跳出来拉住奇鲁,其中一个大声反驳他:“捉迷藏这种事我比你懂多了!你为什么要说我不及格?”根据发出声音的位置,奇鲁伸出手摸了摸那个出声反驳他的孩子的头顶,笑着回答:“因为你们都没让我做准备呀,你说是吧,安迪?”

  忽然房间里响起几声小礼炮被打开的“砰砰”声,接着奇鲁感觉有些很轻的东西落在他的头顶上,一股隐隐约约的香气飘入他的鼻腔,他摊开手掌接了一片扔在飘落的东西,拈起凑近鼻子轻嗅,发现是一片干花,像是宜家里贩卖的某种衣柜清新剂里用作装饰的东西,过分香甜的气味使人立即想起那些由人造的化工原料制成的廉价香水。

  花瓣还未落尽,人们就已经围住了奇鲁,齐声呼唤他的名字。

  而晚来的贝兹借着房间里吵闹的人们的掩护,悄悄走进了房间,有几个人认出了他,想要大声告知奇鲁,但都被贝兹制止。

  每个人都试图挤上前同他拥抱,但每个人都因顾虑他的盲眼而收敛了自己。神父收起手中的经书,张开双臂,然后收拢,拥住那些能被他的手指碰到的人。他说:“每个人都来吧,不需顾虑,我的兄弟姐妹们。”于是,人们欢呼着、攒动着,同奇鲁述说他们的不舍与祝福。他们还对奇鲁说,愿你的旅途一路顺风。奇鲁听后笑着回答他们:“多谢你们的祝福,不过我并不需要,我有他。(I don't need luck, I have him.)”

  站在门外的贝兹隐约听见了这句话,抬手摸了摸外套内袋里的警官证,露出了一个有些无奈的笑。他很清楚奇鲁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将会怎么做,同时也知道这是奇鲁那种十分任性的信任——奇鲁在哪,贝兹就在哪。

  当从墙壁顶端小窗射入走廊的余晖由浅浅的金红变为更加深沉的橘色时,贝兹身旁的房门被推开,奇鲁走了出来,他准确地把转向贝兹的范围,说:“我想我们是时候回家了,吾友。”接着他便迈开向外走去,然而贝兹还站在原地不动,他看着奇鲁逆着光渐行渐远,似乎是在犹豫什么。但几秒之后,他追了上去,两个人同行的影子被路上的灯拉长随即又压短,最后融为了一体。

  他们一向都会走在同一条路上。

  

  

  “……For you——”

  天知道奇鲁让教会里的那帮小女孩换的这个闹钟音乐能叫醒谁,他知道自己是一个无论在什么地方都能睡着的人,所以在这个男歌手开始唱完歌词中的最后一个“you”之前,他仍旧在呼呼大睡。抓起手机一看,发现从闹钟开始响算起已经过了十五分钟,也就是说他要错过一些事了。

  贝兹急忙从床头柜上抄起一件衣服套上,他需要找到那个本该躺在他旁边赖床的家伙。

  打开房门之后,贝兹突然觉得自己刚刚这么着急有点傻,那位他为之焦急的朋友正安安分分地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手上还抱着昨天晚上他收拾好的行李。在听见房门打开的声音后,奇鲁给了他一个早安微笑,说:“早上好,贝兹。放松一些,你没有错过什么。”

  “我很放松,还听了几遍你新设置的闹铃。”贝兹没好气地说道。

  “那真不错,是吧?”奇鲁还是笑得很灿烂,只是贝兹一时没有弄清楚他指的是歌还是贝兹所说的“听歌”这件事。

  ——不过他指的是什么都可以,因为此刻在贝兹眼中看来就很不错。清凉湿润的清晨,不刺眼的阳光,夹杂着青草气味的微风,还有奇鲁……是的,奇鲁。

  “早上好。”上前几步,俯身亲吻奇鲁,嗅闻他身上同自己一样的沐浴露香味。过了一会,他放开了奇鲁,问道:“今天早上想吃什么?”

  “好吃的贝兹煎蛋和贝兹热狗。”奇鲁思考片刻,给出了这个回答。

  “那是什么东西?你有问过本人的意见吗?”贝兹感觉自己额头两侧的神经跳了几下,提前为奇鲁的玩闹做出反应。

  “你会答应的吧?”不出他所料,狡猾且幼稚的英威先生放软了语气,求他同意这个蠢到家的命名。

  “随便你。”贝兹没管他,取出平底锅点燃炉灶,然后把黄油块放进去,黄油融化时因为贝兹没擦干的手滴落的水珠而在锅中滋啦作响,把奇鲁低低的偷笑声掩盖了过去。

  面包在多士炉里弹出,热狗吸收热量后绽开嫩粉色的内里,煎蛋的边缘出现了一小圈焦糖色,整个客厅被热牛奶的香气熏得暖呼呼的。这顿早餐与往常每一个早上都一样,他们坐在小小的橡木餐桌两边,安静地吃完两人在这里的最后一顿早餐。

  当分针在挂钟上跑完了剩下的那半圈,门铃响了起来,贝兹放下手里的叉子,伸手抚去奇鲁嘴角的面包屑,说:“路上小心。”

  “再见,贝兹。”

  

  奇鲁离开了这间屋子后,贝兹感觉周围似乎变得空旷且安静,不过他知道那不过是他的错觉而已。他站起身收拾好餐具,然后把整间屋子都清理了一遍,他的动作很慢,每移动一步都需要停下来很久,就像是一种仪式。

  等整间屋子都变得干净之后,贝兹穿好制服离开了这里,他把房子钥匙用信封装起来,放进了邻居家的信箱里。尔后开着自己那辆有点年头的吉普车来到警局,今天他并没有像是以前那样前往自己的位置,而是直奔局长办公室。礼貌节性地敲了几下门,在听见里面的人那声应许后推开了门。

  “别他妈的老是老问我能不能调职了,把这份东西拿走就滚。”格雷拉局长看见进来的是贝兹后立马拉下脸,把一份东西冲他身上丢,接着把人推出了办公室。贝兹愣了好一会,看着格雷拉丢到他手上的文件封面上的几个单词出神——前段时间费尽心思都没能拿到的调职批准文件就这么到手了,他昨天晚上熬夜写的辞职申请还好好地待在他的口袋里。接着他抽出了那份辞职申请书丢进了垃圾桶,冲出了警局,就连自己办公桌上的东西都没收拾。

  

  在城外的跨城公交候车亭,奇鲁抱着行李坐在候车亭里躲避正午的太阳。他忽然听见熟悉的汽车马达声,不由得站起身来,猜想来者是否为自己的挚友兼伴侣。然而就如他所猜的那样,跟他打招呼的人的确是贝兹。

  贝兹喘着气同他说:“如果你不介意,不如我们回家再收拾出多一个人的行李再走?”

  “乐意至极。”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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